第十二章:伤腿伤农伤美人-《疆南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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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不行,我们要退钱,今天不退钱我们都不走。”

    “不但要退钱,还要陪偿损失。现在棉花饿的不行,假化肥的吃了不长个。”

    “肯定是有人拿了别人的好处,才给我们买的假化肥。一定要把这个人查出来。”

    村民你一句我一句的嘈杂个不停。

    “乡亲们,大家静一静,你们这样人多解决不了问题,你们派出三个信得过的代表和我谈,其他人回去,怎么样?”闵浩然双手前伸往下压了压,示意大家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“不行,问题的不解决,我们都不走。”大家并不领情,依然情绪激动。

    “波得(好),闵书记,我信得过你。”这时一位年龄稍长的老者双手向大家做了个下压的动作,应该是位威信较高的老党员,示意大家不要说话,然后上前握着闵浩然的手,继续说道;“闵书记,我们相信你,你的这条命是村里人救的,相信你会为大家做主。”

    村民听了老者的话,嘈杂的声音慢慢地平息下来,推荐了三个老党员作为代表,其他人渐渐散去。

    “请相信我,你们放心,我会尽快解决,你们是党员,回去也要做好群众工作,不要干出扰乱社会的错事来。”村民代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,闵浩然让村民代表带他去棉花地里进行了查看。应该是买到了假化肥,闵浩然安慰几位代表回去。

    英尔古丽得到消息,也匆匆赶到村里。

    闵浩然质问达吾提到底怎么回事。达吾提再也不敢隐瞒,说送化肥的老板是汤江北书记介绍来的。闵浩然听说是汤江北介绍的,心想里面一定有文章,一时显得很无奈,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,气愤地拖了个旁边的铁凳坐在院中央一言不语。

    “闵书记,你也别太往心里去,问题总会解决的,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英尔古丽看到闵浩然眉头紧皱,生着闷气,走到他跟前安慰他。工作中,英尔古丽仍称闵浩然职务。

    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?英尔古丽,我就要批评你了,老百姓辛辛苦苦就指望棉花有个好收成,这可是天大的事,关系到百姓一年的生计。收成不好,老乡就得挨冻受饿,你懂吗?”闵浩然心情极坏,也不顾及英尔古丽的感受,大声咆哮起来。

    看到闵浩然大为光火,达吾提怕挨训,脖子一缩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。

    闵浩然是农村长大的。他知道对一个农民家来说,农作物就是一个家的全部,吃喝拉撒全指望着庄稼。可是,这个问题牵涉到汤江北,汤江北在这里有没有搞什么名堂鬼知道。

    “像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在农村太多了,大家都见怪不怪,你冲我发什么火。”英尔古丽委屈的快要哭了。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样的事,你都给我说说,我们干部不是为人民服务的么,有事就解决。”闵浩然感觉到对英尔古丽发火不对,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内疚地看着英尔古丽说道,语气放松了很多。

    “我们乡犁地、播种、施肥、购种、浇水,都实行集中统一管理,这些活都拽在乡村干部的手里,说是便民利民,其实就是抓权,这里面各种名堂多的很。”英尔古丽心里委屈难受,也拖了个凳子坐在到闵浩然跟前,干脆横下心来豁出去把知道的看到的想到的给闵浩然抖落个底,这样干下去实在憋屈的很。

    上学为了什么,当干部干什么,紧紧是为了混口饭吃?曾经的梦想不是高大上么,原来为人民服务的夙愿到哪去了,实现人生的价值就是这样坑蒙拐骗么?英尔古丽心有不甘,这样的工作不要也罢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英尔古丽,我刚才气糊涂了,不应该冲你发火,还有什么名堂,都给我讲讲。”闵浩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,于是向英尔古丽道歉,同时也感觉到英尔古丽有一肚子委屈、一肚子苦水要吐,便让她全部说出来。

    “拖拉机手不给村干部送礼,拖拉机在家里就是个铁疙瘩。谁不给管水的干部送礼,谁家的地只能最后一个浇水,到最后有水没水还不知道。让村民交化肥钱,化肥有没有施到地里鬼知道。”英尔古丽愤然地说道。

    除了豁出去,主要还是对闵浩然放心,要不然她哪敢说这些话。不仅仅她的前途被拽在某些人的手里,她家人的命运也被拽在别人手里,稍有不慎,她家哪有好日子过。

    “有这种事,你怎么知道这么多?”闵浩然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,诧异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家种了一辈子地,一个人从生到死,什么事不得向村干部求情?你看看我们村哪个干部家里不是牛羊成群,哪个村干部家的房子不是村里最好的,哪个村干部家没有两三辆大型机械作业机。他们的钱哪来的,是勤劳致富来的,还是天上飞来的?”英尔古丽眉梢里带着愤怒。

    看到村民受的气,自己也憋屈的很,尤其是看到父母时不时的掂着烟酒礼品往村干部家里跑,心里就莫名的痛。反正已经说开了,这里也没外人,英尔古丽干脆趁热打铁地抖落个痛快。

    “这么复杂么?你不要危言耸听。”闵浩然站了起来,质疑地问到。

    “你慢慢就会知道的,村民不和村干部搞好关系,在村里就会受到欺负,有什么好处只能靠边站。这些村干部与乡领导关系都好的很,经常一起吃吃喝喝,逢年过节再送些礼,乡领导也就睁一眼闭一眼。乡领导之间拉帮结伙,相互照应,谁也不会捅破这层关系。”英尔古丽心情平息了些,淡然地说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没感觉到?”闵浩然还是不愿相信,以为英尔古丽只是说着道听途说的气话。

    “你来的时间不长,你还记得卞副乡长给你下的套么?你只是还没融入到这种关系中去,要不然,在打草积肥、饲料青贮工作中怎么会处于落后状态。如果他们把你当自己人,早就提醒你怎么做了。”英尔古丽直接以卞应龙对待闵浩然的龌龊事例点题,就是想点到闵浩然的痛经。

    闵浩然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“走吧,去你家,我想和阿塔喝两杯。”良久,闵浩然平息了心态,拉起还在生闷气的英尔古丽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个扎巴依(酒鬼),成天就知道到我家混酒喝。”英尔古丽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,嘴里嘟囔道。

    “好吧,那我回乡里,你自个回家吧,我不想当‘扎巴依’。”闵浩然放开英尔古丽的手,骑上摩托假装要先走。

    “你?”英尔古丽气得跺脚。

    “逗你呢,傻妹子,还愣那干嘛,走吧,回家。"闵浩然朝车后吹了个口哨,示意英尔古丽坐上去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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