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:龌龊小鬼苟蝇营-《疆南魂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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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卞乡长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闵浩然心里一惊。他明白,这样的事经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一加工,便会像瘟疫一样发酵。

    本来心情不好,听了英尔古丽的话,更是一肚子火,在渠边一颗大柳树下把摩托停下,想从英尔古丽这把事情问个来龙去脉。

    “这还不明白,他就是想让乡里人都知道你上班时间在打牌赌博呗,给你造成影响。”英尔古丽从后座上跳了下来,一手摘下头上的布帽摇起风来,一手揭去遮在脸上的艾德莱斯。她知道这件事又将成为一班人嚼舌根的很好素材,为闵浩然鸣不平,愤然地说。

    一个集体总会有‘三班倒’,一班干,一班看,还有一班在捣乱。

    苍蝇从来不认为自己的世界肮脏不堪。乡里就有那么几个人,心比天大,量比蚁小,牛皮吹破天,工作起来死样子,要想法没想法,要办法没办法,大事干不了,小事不愿干,还自以为是天生的政治家,经常凑在一起东家长来西家短的谝传子(胡聊),不闲事大的议人是非,寻人开心,嘴巴里不干不净地夹带些个“阿郎希格(他妈的)、买沟子、球把子、白球卡”类的话把子,似乎谁的话越脏越有口才,谁掌握别人的隐私越多越有能耐,谁笑的越奸邪越伟大。尤其是石孝荣,外号‘死笑容’,属于这个堆中的‘大哥’级人物。

    石孝荣长得尖嘴猴腮,两撇细如绒毛的胡子,太监式的声音,说到**时,边说边打嗝似地自笑个不停,嘴上的两撇绒毛不停地颤抖,牙龈外翻,露出黑桑子浆洗过的几颗松散獠牙,眼皮子配合着闪电式地跳眨,再加上手舞足蹈,像极了嗑了药要死般抽搐的老鼠。这帮子人就爱看他那作死笑容。

    英尔古丽也没少被他们议论,尤其是说她与闵浩然怎么怎么样。有一次几个人聚在一房子又在拿她和闵浩然寻开心。

    正当石孝荣说到“英尔古丽这个丫头子身材好求子的,前凸后翘,看着爽求子的,闵书记看她时眼神直愣愣的,每次见到他魂都被她勾走了”、又要作死般开笑时,在门外路过听到的英尔古丽怒火中烧。

    “组撒子呢(干什么),说谁呢,勺掉了吗你。”英尔古丽一脚踹门进去,把他们臭骂了一顿,石孝荣被骂的耷拉个怂瓜脑袋不作声。

    自那以后,他们的勾子松了(害怕)些,怕英尔古丽给闵浩然告状,就再不敢议论他们了。

    “呵呵,其实昨天是县上一个朋友来看我,午饭还没熟,就随便玩玩打发时间,哪里是赌博。”闵浩然边说边在渠边坐下,脱下鸭舌帽胡乱地扇了起来,工作的心情也没了。对卞应龙的作为他深感意外,平时他和卞应龙相处还不错,没想过他有什么坏心眼,对他不设防,可没想到卞应龙摆了这么一出乌龙。

    “你以后可要注意,乡里的干部心思复杂的呢,小人多得很,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上班时间玩牌赌博。对你影响很不好。”英尔古丽伤心难过,挨着闵浩然坐下。她知道到年底考核时,有些人会把此事做文章,对闵浩然很不利。

    “英尔古丽,有的人有‘向丑’心理,视比自己强的人为‘敌’,比自己弱的人为‘友’,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君子和小人。再说,君子也好,小人也罢,都不用在意,最终小人和小人会扎堆去互掐,君子和君子会聚力去奋斗,我们能做到的只能是对君子做君子,对小人做忍者,心底无黑暗,遍地是阳光。”闵浩然说些“向丑”哲学原理,英尔古丽哪里听得懂。

    “你的话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?”看到闵浩然生气的样子,英尔古丽茫然地看着他,拘谨地问到道。

    “慢慢的你就懂了,总有一天,你会被生活磨平了棱角,咽下所有的脾气,学着对讨厌的人微笑,然后变成一个不动声色的人。你现在要懂的是有原则的做好自己的事,因为,在君子眼中你是君子,在小人眼中你永远是小人,你无法去改变。人心是有限的,放不下恨,就装不下爱,不跟小人计较,其实也是放过自己,和小人计较,最后输的是自己。时间那么珍贵,留给相处不累的人吧。”闵浩然的道理看似讲给英尔古丽听的,其实是在安慰自己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。

    “我的书记大人,你是夸我呢,还是骂我呢。”英尔古丽心有不悦。在英尔古丽心中,君子就是高尚的人,纯粹的人,脱离低级趣味的人,小人就是奸诈的人,狡猾的人,道德败坏的人,闵浩然说她也是小人,以为在糟蹋她。

    “渔民抓螃蟹,篮子里只有一只螃蟹得盖住,防着它爬出来,但螃蟹多了反而不用盖。因为不管哪一只想爬出去,都会被其他的螃蟹拉下来。小人和螃蟹一样,会在一个篮子里相互拉扯,明白这个道理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,好好揣摩吧。走,回去,今天休息。”闵浩然也只能这样解释了。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,把摩托掉了个头驼着英尔古丽回乡里了。

    ······

    有的人之所以无中生有暗算别人,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够优秀,心生嫉妒,为了消除内心的自卑恐惧,视比自己优秀的人为假想敌人,时时处处暗生枝节,挑拨是非,欲置‘敌人’于死地而后快,还时不时撒点干粮在‘敌人’面前装个好,卞应龙就是此等作死人物。

    做人赢在格局输在计较,心眼小了,世界就小了,心眼大了,世界就大了。夏虫不可语冰,给狗让路,总比和狗争吵好,讨厌一个人,用不着翻脸。闵浩然这样想着,便对卞应龙的伎俩不屑一顾。

    然树欲静而风不止,卞应龙作死也就罢了,偏偏还自作聪明地唱起了双簧戏。

    “闵书记你好,在村里吗?来航(躺)我这喧(聊天)哈撒,我弄了个么(没)结婚的山羊娃子吃哈,壮壮身体。”一天下午快下班时,闵浩然接到卞应龙的电话。电话那头的卞应龙情真意切,话里行间令人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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