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启封天下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以死明志-《天机七隐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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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韩国不能长久,若是韩非来秦,或能幸免于难!”嬴政暗示李斯道。

    “臣下明白了,大王爱惜公子,也是爱惜人才!”李斯揖道。

    公元前236年,从韩国来的水工郑国在关中修好了一条长达数百里的长渠,嬴政闻后大喜,将其命名为“郑国渠”。郑国渠的完工,使得多旱无雨的关中农田再不畏旱灾,进一步充实了秦国的国力。吕不韦为秦国,为儿子嬴政积累了大量的财富,在他离开之前,秦国又增加了三十万兵马。

    公元前236年春,赵王派李牧攻打燕国,嬴政闻后觉得机会来了,便派桓齮和王翦等人奔赴太行山攻打赵国的阏於、邺城、安阳等地。王翦拿下了阏於,桓齮拿下了安阳,兵逼邯郸,赵王闻后急派李牧南下。

    李牧南下和桓齮、杨端和鏖战之际,嬴政命王翦直插北方,攻打赵国北方的雁门、云中一带。赵国南北同时收到攻击,李牧无法分身,赵王自然以保住邯郸为要,只能让李牧留在邯郸抵抗桓齮等人。

    数月之后,王翦大军拿下了云中,将赵军赶到了雁门关以南,至此嬴政得了整个河套地区,将赵国北方的粮仓和马房全部给端了。李牧击退了桓齮等人,保住了邯郸,但赵国的实力被大大削弱,自此根本无力再和秦国一战。

    公元前235年上元,咸阳城中一片欢腾,秦人成了战国七雄中最欢乐的子民。戍时过后,天空中一连划过几颗彗星,引得人心惶惶。就在人们欢庆佳节,载歌载舞之时,几个孩子传唱着一首童谣,唱得尤其欢乐。孩子们边跳边唱道:

    “庆父不死,鲁难未已;某父不亡,蜚闻不止;二十年后,天下皆输。悲兮、哀兮!天下皆输!”

    孩子们唱歌之际,有一人站在街市中央对人说道:

    “三年之前,在下也是在这里,在同一个时间,看见了一颗扫帚星降临,后来就有了长信侯嫪毐之乱!前番只有一颗,如今三颗连现,这是老天在警告我秦人啊!”

    “难道我秦国又要有人谋反了?”一人疑道。

    “嘿嘿!是谋反还是篡国,又有谁说得清呢?”那人说完指着孩子们道:

    “你们听听,你们听听!”

    众人一听,“某父”显然暗指仲父吕不韦,“天下皆输”换个说法就是天下无嬴,意思是说天下姓嬴的人都要死光了。

    当晚,童谣就传到了嬴姓宗室子第耳中,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。童谣很快传到了嬴政耳中,又传到了洛邑,不出一月,几乎传遍了天下。正在这个时候,一名嬴姓子弟状告水工郑国,告他通敌,说他是韩国的奸细,修建郑国渠乃是韩国的“疲秦之策”。

    吕不韦在的时候,嬴姓宗亲一派就要求驱逐外客,嬴政一亲政,驱逐外客,重用嬴姓宗室子弟的呼声更高。郑国之事一出,加上咸阳城中出现的童谣,嬴姓宗亲一派心中的愤懑和憋屈就可想而知了,而身份存疑的嬴政,此时已经压不住嬴姓宗亲一派了!宗室子弟们越闹越厉害,嬴政找来了魏缭、隗状和李斯三人,想听听他们的意见。

    “大秦自商鞅以来,国力日盛,全仗外客入秦,若是没有外客,就没有今天的大秦了,大王不可驱逐外客!”李斯道。

    “驱逐外客,只不过是个借口!”魏缭道。

    “唉┄┄”隗状摇头叹道。他知道魏缭话只说了一半,他也不敢直言,只得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嬴政一听,心中的存疑似乎得到了证实,于是对魏缭道:

    “先生但说无妨!”

    “仲父在时,宗室子弟就开始议论外客,仲父乃外客之首,议论外客,矛头就是指向仲父;仲父走了,宗室子弟又开始议论纷纷,表面上说的是外客,实际上矛头指向了大王!无人敢犯圣颜,他们也只能提出驱逐外客之举了!”魏缭言下之意,现在的大王,乃是外客之首,而非嬴姓一派。

    隗状和李斯一听,都想:这话也只有你敢说了!嬴政听得明白,皱了皱眉道: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,他们是诚心跟寡人作对了?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这么回事!微臣觉得,此番谣言,针对的还是仲父,而非大王!”魏缭道。

    “先生此言怎讲?”嬴政疑道。

    “臣原本觉得宗室子弟驱逐外客,只为权势;但仔细一想,如今嬴姓子弟之中,有能力的皆已身居高位,没本事的不思进取,也已衣食无忧,就是有几个奋进之辈,亦可凭军功累积,而非大王刻意擢升;所以微臣认为,宗室子弟要求驱逐外客,应有更深的缘由!昔日咸阳城中谣言四起,但仲父下野之后,谣言慢慢就平息了下去。如果微臣所料不错,应是有人施行借刀杀人之计!”魏缭道。

    “借刀杀人?请先生细细说来!”嬴政道。

    “因臣心中有所怀疑,故而一连几日便服出行。臣在一茶肆中听到有人说,此人说话很小心,但微臣还是听见了,他说他从临淄来到咸阳,一路听见有人议论:只需大王亲手杀了仲父,流言不攻自破┄┄”魏缭尚未说完,嬴政气道:

    “荒唐!荒唐之极!”

    “大王息怒,且听微臣说完!如今大王锐意东出,驱逐外客,大秦元气大伤,东出受阻,故而大王必不会同意,而嬴姓宗室子弟也不会善罢甘休,如此一来,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!所以微臣认为,有人借机放出谣言,又指明方向和方法,显然是针对仲父而为!”

    “既然有人心存不轨,那就将此人揪出来,枭首示众,以解寡人之恨!”嬴政怒道。

    “谣言四起,一时间难以查明根源,眼下的情形,也容不得大王细查!”魏缭道。

    “此谣言和那女闾有关吗?”嬴政问道。

    “似乎无关!”魏缭答道。

    “李斯!你去给寡人查,查出来一个杀一个!”嬴政怒道。

    李斯尚未作答,魏缭道:“大王!微臣有一计,或可解此难局!”

    “先生快讲!”嬴政急道。

    “大王可假意下旨,将仲父流放蜀地!臣亲自去见李昱,让他好生侍奉仲父;蜀地偏远,仲父到了蜀地,外人也难以得知真相!”魏缭道。

    “不可!不可!仲父有功于大秦,岂能蒙此不白之冤!”嬴政道。

    “大王!仲父在意的不是自己,而是大王,是大王能否早日成为天下之王!”魏缭道。

    “那也不行,宗室之人要闹,就让他们闹去吧!”嬴政摇手道。

    “大王!今时不同往日,大王没有降罪郑国,宗室子弟本就心中不服,更兼天降灾星,推波助澜,此事若无结果,怕是人心难平啊!”隗状道。

    “大王,国尉之言,也不无道理,还望大王三思!”李斯道。

    嬴政一听,想了想道:“那就下逐客令,驱逐外客!”

    “如今正是用人之际,大王不可下此逐客令!”魏缭道。

    “寡人心意已决,尔等不必再言!”嬴政说完又道:

    “李斯,你是客卿,就做个表率,率先离开秦国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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