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:人中也有恶心虫-《疆南魂》
第(2/3)页
“捉棉铃虫是怎么回事?捉回来是能吃还是能换钱?”坐在办公室的闵浩然一头雾水,纳闷地问对面的周耕水。
“你不了解吧,棉铃虫是棉花的最大害虫,现在棉花正开,棉铃虫坏的很,专门啃食花蕾。每到这个时候,就会动员所有人员到地里去捉棉铃虫。”周耕水放下手中的笔,把老花眼镜往下拉了拉,低头抬眉地看着闵浩然嘿嘿一笑,额头上的道道沟壑尽显岁月的沧桑。
只要在办公室,周耕水笔不离手,书书写写,涂涂改改,案头始终摆着一本可进博物馆的新华词典。他的钢笔也有些年头,但不舍得丢弃,笔尖不知换了多少个,笔胆也不吸墨水,只能蘸蘸写写。
“那么多棉花地,靠人能捉过来吗?为什么不打药?捉虫子多恶心啊。”闵浩然没想到还在用这种土办法治虫害。
“恶心?灭四害的时候我们还捉过蛆呢,在旱厕里用木棒扒开大便找蛆,密密麻麻的蛆头奋勇外涌,那才叫恶心,我们单位一个同事有密集恐惧症,当时就晕过去了。打药也会杀害七星瓢虫、蜘蛛等棉铃虫的天敌,天敌没了,来年的棉铃虫更猖獗。再说,农药毒性强,对人身体有害,以前经常有人背着喷雾器打药中毒,有人还被毒死了呢。”周耕水蛮赞同这种土办法的。
捉棉铃虫的场面声势浩大,棉花地里都是五颜六色的草帽布帽军绿帽,为了防晒,有的妇女把脸裹得严严实实,再框上一副墨镜,手里掂着个装虫子的矿泉水瓶子,整的跟外星人似的。每人每天捉棉铃虫都有任务,中午也不回,大家从各自家里用保温饭盒带饭。有的图方便,干脆带包榨菜一个馕将就一顿。闵浩然吃不习惯馕,也没饭可带,就带几个苹果打发。
捉棉铃虫也是‘政治任务’,单位还会派两人专门统计虫的数量,一人统计一人监督,每天对完成情况进行通报,完成情况还与干部年底考核评优挂钩,所以大家对捉棉铃虫十分重视,小感小冒都不带请假的。有个别人不愿意捉,就偷偷的找几个小巴郎子帮他捉,自己偷偷藏到一片果树地里逍遥。一条虫一分钱,小巴郎子拿到钱分外开心。
捉棉铃虫也要技巧,要轻捉轻放,稍一用力虫子就会被捏烂,味道奇怪难闻。大家都用手捉棉蛉虫,而闵浩然刚开始对虫有些害怕,专门买了个医用捏子夹虫。大家都能完成任务,可闵浩然完不成,单位的同事就帮他完成。后来闵浩然干脆也用手捉,又长又绿的棉蛉虫软绵绵的,膈应的很,几次将虫捏烂,臭味几天都洗不掉。慢慢的闵浩然掌握了技巧,捉虫子快了很多,每天也能完成任务。
单位的甘利泉和黄小丽平时工作就自以为聪明,喜欢偷奸耍滑、拈轻怕重,捉棉铃虫也偷懒,他们把两个统计人员约到一偏僻的树荫下玩起了“双扣”。
黄小丽嘴巴子大嗓门更大,玩起来稀里哗啦,兴奋时呼天呛地,生气时噉爹骂娘,语惊四空,止都止不住,声音传到远处正在捉虫的艾买江主任耳朵里。
他们玩的正起劲,没有注意到艾买江主任气冲冲的走了过来。
“唔哟,你们玩的开心的很嘛。”艾买江气不打一处来。
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