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嘉峪关外。 张灯结彩的关城上,出现一股骑兵,用火器攻城。 好在,陈友提前做好防范,守城的兵卒回击火铳,才压住敌军攻城。 西北天寒地冻的,骑马的吐鲁番骑兵也不好受。 至于哈密,等来年开春收复哈密时,估计已经千里无人烟了吧。 虽在过年,陈友却在读书,把关于西域的历史、传记,凡是有记载的东西,全都找来研读。 想吞并西域,主要难度有三个:其一,语言难关,西域诸国虽被东察合台汗国统治,但语言并未统一; 其二,宗.教问题,信仰伊教的居多,还有黄教、佛教、本地教派的,而同一派内还有很多分支,宗.教争端非常大。 其三,地理环境恶劣,西域已经不是大唐时代的富庶之地了,被蒙古人放牧几百年后,土地严重退化、沙化,是否还能种地,已经是未知数了。 陈友幽幽一叹,将问题记在纸上,然后在书籍里寻找答案。 寇深回到了兰州,虽然入冬,整个甘肃还需正常运转,大小事务缠身。 甘肃版图正式确立,但中枢还没派来布政使、巡按使等等官员,还是原陕西的官员支撑着凉云二省。 以前甘肃贫瘠,也没多少人,但今年移进来不少人,应该建省了。 景泰十年,大年初二。 吏部侍郎陈文启奏,甘肃、宁夏、热河设置行政班底。 三省已经有了生机,理应建立完善的行政班底了。 朝臣讨论一番。 最后决定,启用轩輗为甘肃布政使,王玺依旧担任甘肃总兵,都察院御史王震担任巡按使,侍讲学士黄谏担任按察使。 原杰升为宁夏督抚,礼部右侍郎李绍担任宁夏布政使,翰林院徐秘出京担任按察使,都察院刘文担任巡按使,宁夏不设总兵,又诸君共管。 白圭很舍不得李绍。 李绍可是位能臣,礼部改革,他出了大力。 这次外放出去担任布政使。 回来就要入阁了。 钦天监已经组建完毕,征召的都是民间擅长历法的人才。 景泰十年大年初二,钦天监举行盛大仪式,正式开始编纂新历法,皇帝赐名景泰历。 以纠正旧历误差,修改错误历法,并重新测算日躔(推算太阳位置)、恒星(恒星位置数据)、月离(推算月亮位置)、日月交会(日月食推算)、五纬星(五大行星运动情况)、五星交会(五大行星的相对位置变化)。 并概述数学,以天文数学为基本,重新推导新数学,并统筹编纂所有数数书籍,编纂数学大典。 皇帝要求改变时辰制,采用更详细的时间划分方式,并精确计算时间。 预计十年后,就能启用新的景泰历了。 而今年年内,就能重新划分时间,精确计时了。 眨眼间,正月就过去了,二月二运动会举办完毕,新年就过去了。 各部投入繁重的工作中。 来自广州的西夷物件,送入了宫中,摆在养心殿外。 朱祁钰出去看个新鲜。 边镛和西洋货物一起回来的,带回来厚厚的旅行日记,呈报上来。 “汝父身体如何?”朱祁钰一边看西洋物件,一边问。 “回陛下,家父身体尚可,他停留在暹罗王都大城,正在等待您的圣旨。” “先不着急回来,在暹罗好好看看,暹罗号称中南第一强国,让边永看看,到底强到什么地步。” 朱祁钰让边镛起来:“听说年富收你做了弟子?” “年师不嫌微臣愚钝,愿意教导微臣,微臣不胜感激。”边镛又跪下。 朱祁钰让人拿起来一把琴:“谁会演奏?” 又碰上去年同样的问题了,东西拿回来了,没人会玩啊。 这是把铁丝琴,琴音铿锵有力。 “起来说话。” 朱祁钰对边镛道:“年富非常有本事,你能学到一二,就足够你受益终身了。” “年富对门人要求可不低,伱能入年富的眼界,说明你本身也是有能力的。” 朱祁钰拨弄几下,声音刺耳难听。 “朕不会看错人的,你是个有能力的。” 朱祁钰把铁丝琴交给边镛:“用着试试。” 边镛也不会玩啊,他不擅长音律。 便交给擅长音律的太监。 “薛瑄给朕上的密奏,对你大肆夸赞,你能得年富、薛瑄的重视,说明朕没看错人呀。” “微臣不敢担陛下夸赞。”边镛又磕头行礼。 “你亲自去了安南,你看安南局势如何?”朱祁钰边玩边问。 “陛下。” 边镛娓娓道来:“微臣在安南虽走马观花,却看出安南局势之诡谲……” 他认为,安南局势不在于安南王,而在权臣。 权臣控制军队、控制地方,安南王虽说是王,实则是傀儡。 安南王和权臣斗,争的就是个大义。 一旦权臣翻脸了,大义是最没用的东西,安南王蹦跶不久了。 “你预计,安南国何时能安稳下来?”朱祁钰问。 “微臣猜测,今年雨季之前,必出结果,安南王必败,届时换上一个小王上,权臣彻底掌权。” 边镛的想法,和方瑛上的密奏差不多。 朱祁钰放下手里的玩意儿,进了养心殿,边镛跟在身后。 “边镛,朕已经组建了两支使团,一支出使暹罗,一支出使身毒,朕想派你,出使安南,可敢去?” 边镛微微讶异,他论能力远不如其父,而安南局势混乱,他这个时候进去,大明未必能捞到好处呀。 “等雨季之后出使。” 朱祁钰道:“安南的局势,必须时时刻刻被掌握着,而你父亲还有重要任务在身,一时半会回不来。” “朕欲将重任,压在你身上,可敢去?” 边镛跪伏在地:“陛下有命,微臣愿赴汤蹈火。” “不至于,没有危险,只是正常出使罢了。” 朱祁钰斟酌道:“安南新王,朕欲遣使敕封王位,你就是使臣。” 边镛明白了皇帝的深意,这是让安南继续乱起来。 皇帝刚封新王,结果新王已经死了,你们让皇帝怎么下场? “陛下,安南繁华之地,已被大明一口吞下,凭借其南方之力,根本挡不住天兵,只要我大明控制安南北部,吞并南部,也就几个月的事情!” 边镛想说,何必多此一举呢? 看看安南地图就知道,为什么只有沿海的一条,因为只有这一带是平原,往西就是山脉了,安南人是会选地的。 “安南已经吞并了占城,朕吞并了安南,总不能让占城王捡便宜吧?” “南下一战,要全部吞下!” “一直打到海洋的尽头!” 朱祁钰认真道:“你先去安南,再去占城,和占城王商量内附,朕会赐给他个爵位。” “若他答应,朕就纳他一女为妃。” 边镛瞪圆眼睛:“陛下,那蛮夷小王,如何当得了天朝帝王的国丈?” “屁个国丈,来了大明,朕让他哪天死,他就哪天死,当什么国丈,挑个小的,容易控制的,养着吧。” 朱祁钰在朝臣面前十分坦荡,边镛都习惯了。 “陛下圣明。”边镛也是这样想的。 就怕到时候皇帝和占城妇人有了感情,恩赏人家。 想想也不可能,占城国哪有什么美人? 朱祁钰笑道:“你父亲说,身毒已经没有了佛教。” “那么佛门大宗,就是大明了。” “朕欲派遣使臣,收集身毒佛教遗物,全部移送进入大明。” “而安南、占城、暹罗、老挝等地多是信佛,想朝拜佛祖,只能来大明了。” “大明不止是他们的宗主国,更是他们朝圣之地,所以大明收降他们,是佛祖赐恩。” “朕还要派使臣去乌斯贜,问问他们,愿不愿意去安南传教啊?” 边镛磕头:“微臣愿意出使安南。” 朱祁钰对他很满意:“回去休整休整,好好陪陪家人,九月就出发。” 正说安南呢。 陶成刚离开泸江,泸江西岸的土司就造反了。 这地形全是山,山里是茂密的树林,当地人进去都会走丢,陶成试过放火烧山,效果微乎其微。 这一代是热带雨林,以古代的技术放火烧山,就算没有雨水,顺利烧山了,没过几天就有新树长出来,然后进去的明军就会迷路,还不如不烧。 最关键的是,热带雨林经常下雨,空气潮湿,火刚燃起来就会熄灭,根本无法烧山。 陶成乘船过去,那边的土人就往山里跑,陶成走了,他们就过河到对岸来抢东西。 陶成收复安南城池,没有什么难度。 反而这些土人,把他搞得很郁闷,并且损失惨重,仅千官兵死于非命。 陶成只能派使者进去劝降。 结果土人把使者给杀了,反正就是不投降。 陶成不得不驻扎在泸江岸边,对岸的土人才消停。 打不着,怀柔也不行。 陶成写信给廖庄求助,廖庄读书多,帮忙出出主意。 廖庄代替夏埙,驻守鸿基,鸿基已经改名,改为鸿州。 廖庄来到交趾近一年时间了,了解了交趾的一年秋冬。 年前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,他以为自己交代在这了,幸好熬过来了,但他手中的兵卒,病死了几百人,造成很大恐慌。 关键鸿州,是安南人养熟了的地方呀,那些没养熟的地方,一只蚊子、一根草都可能要了一个人的命啊。 征服这偌大的中南,难的不是打仗,而是自然环境。 “不铲除了这些树木,就永远无法控制泸江以西的。” 广西被汉治几千年了,经过两千年的人民一刀一斧的劈砍,才变得宜居。 可泸江以西的地区则不一样,这些都不是土司,都是野人呢。 “只能以利诱之!怀柔,同化,百年功成!” 廖庄给陶成写信,借用安南统治地方的经验,只划入省内,却允许其内治。 说来说去,就是没办法。 凭借这个时代的生产力,根本没办法逾越热带雨林,也不可能控制热带雨林。 廖庄将难题送给夏埙。 夏埙正在打通驰道,已经快修到鸿州了。 奴隶就是好用。 夏埙收到信件,轻轻一笑:“在沿岸设置棱堡,建立墩台,只要野人不出山,就当其不存在,若出山,便射杀之!” “同时,和野人互通贸易,收购木料!” “咱们不烧山,用钱用东西,让野人把漫山遍野的树木给砍光了!” “这些土地,自然就是咱们的了。” “并且建立友好联系,建立土官制度,土司而已,咱们一边剿一边建,不矛盾。” 夏埙倒是乐观。 但那么大片的热带雨林,估计需要二百年,才能砍光。 那时候,早就改土归流了。 先把富庶的地方占领即可。 改土归流,大明轻车熟路,老有经验了,在湘西、贵州还修建了城墙,区分土汉,防范土人造反等等。 陶成收到信件,也不往泸江以西去了,沿着河畔修建棱堡,并写信给方瑛,请求调遣重炮。 夏埙将难题写成奏章,送入中枢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