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求求公公怜悯太妃。” 刘氏行万福礼:“婆母有疾,请公公允许医治。” “王妃请便。” 许彬瞥了眼真晕过去的汤太妃,嘴角翘起,这回不能给皇爷添堵了。 刘氏打发家丁,把太妃背回去。 啪! 晕厥过去的庆王,又被抽醒了。 她过来感谢的时候,偷偷给许彬塞了一块玉佩:“大人,求您抬抬手,别闹出人命来,事后必有重谢。” 许彬朝她轻轻一笑,脚尖并拢,给行刑太监传递暗号。 果然,那鞭声明显变小。 刘氏对许彬感恩戴德。 暗骂那老厌物,宫里的公公多好说话呀? 花点钱财就能打通关系,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? 早就该让本王妃当家,你们都瞎了眼,本王妃的能力你们视而不见,只能看到本王妃的缺点! 以后这种日子就再也没有了! 三十鞭子打完。 许彬回漠北王府禀报。 庆王被放了下来,奄奄一息,人还没死。 庆王府狭窄,只能和亲儿子放在一块,让医者医治。 安化王妃过来探望,问刘氏:“婆母可看过医者了?” 初代庆王有六个儿子,活着被封王的有五个。 初代庆王死后,长子朱秩煃和次子朱秩燽争位,当时闹得沸沸扬扬。 后来朱秩煃仗着母亲汤太妃,继承庆王位,朱秩燽获封靖宁王,但获封王爵后就死了,死因一直是个谜团。 另外两个郡王,都没活到成年。 活到现在的庆藩,只有庆王和安化王朱秩炵两位。 “用伱管?”刘氏瞪着安化王妃。 安化王是庶子,从小就惧怕汤太妃,王妃出身农家,在王府里更是没什么话语权。 被刘氏训斥后,赶紧垂下头。 夫妻俩报团取暖。 “贱户出身的贱胚子,天天痴心妄想,婆母自然由本王妃照料!轮不到你插手!”刘氏色厉内荏之后,竟后悔了。 竟在想,她毒死汤太妃后,让安化王妃背锅。 顺手除掉了安化王妃,她就一家独大了。 “等一等!” 刘氏叫住她,恶狠狠道:“不能便宜你这贱胚子,本王妃尚需照料王爷,你去照料婆母。” “妾身遵令!”安化王妃就是个受气包。 她丈夫安化王也是个受气包。 安化王是初代庆王第四子,亲眼看见大哥二哥争位,二哥忽然病逝,儿子也死了,靖宁王一脉无人承嗣。 三哥朱秩爃待人宽厚,五弟朱秩炼少而聪慧,却都没有成年。 偌大的庆藩,只有一个亲王,一个郡王,孤孤零零。 安化王要不是会装疯卖傻,逆来顺受,他估计也活不到成年的。 当天晚上,汤太妃暴毙。 消息传入宫中。 已经第二天天亮了。 朱祁钰正在听怀恩讲经义。 “怎么死得这么突然?”朱祁钰皱眉,刚进宫,晚上就死了,岂不让天下人怀疑? “回皇爷,庆王府关门,不许任何人探望。” 朱祁钰乐了,有这么蠢的人? 这不摆明了告诉别人,汤太妃死得有鬼吗? “让周瑄去查,宗人府协助。” 苦练九个月。 早晨锻炼半个时辰,晚上散步半个时辰。 朱祁钰练出肌肉,身上越来越硬。 胃口也变得很好。 原主一顿勉强吃一碗饭,还病恹恹的,他一顿吃两碗饭,肚子里还有空隙,要吃点水果,才有饱腹感。 头顶的白发,竟然变黑了。 出现了逆生长。 这和太医院给他搭配的膳食有关系,谈允贤和太医院给他搭配出的膳食,真是狗闻了都跑路。 但朱祁钰吃了三个月,顿顿都吃。 不好吃的,才有营养。 随着饭量增大,某些方面也在变强,但他竭力控制,胡濙说七到十天最合时宜。 他就固定时间,绝不过度,浅尝辄止。 平时再想,也清心寡欲。 他活生生把自己过成了工具人。 擦拭干净,换上冕袍,步行去奉天殿。 他身形比之前魁梧了不少。 他身材不高,约莫176。 之前胎胎歪歪的,虽然很瘦,看不出魁梧来。 但身材塑形后,他肩膀挺直,腰杆极直,肌肉撑起了宽衣大袍,显得人高大魁梧。 今日特殊,腰间挎着剑。 龙行虎步走上丹陛,坐上龙椅。 “都起来吧。” 朱祁钰把腰杆拔得笔直,如军人一般,一举一动充满力量感。 “就查出个冰山一角,却让朕触目惊心啊。” 朱祁钰缓缓道:“这是东厂的密奏,读给你们听听!” “大明第一国公,竟然倒卖军械,导致民间军械泛滥!” “厂卫查到的那个地下室。” “在阜成门附近,还有两个!” “每年从他们手中流出去的军械,不计其数。” “触目惊心。” “而这些钱,分成无数份,送到了京中达官显贵的手中。” “诸卿,谁收到了?” 刚站起来的朝臣,全部跪下。 “没人说话?” “就是说都没有喽?” “好!既然尔等清白,那就都起来。” 朱祁钰嘴角勾起笑容:“来,把张忠一家,宣上殿来,就在奉天殿上审,朕亲自审。” 朝臣惊呼一声。 “陛下,两日没有处理朝政,天下大事堆积很多,请陛下先以朝政为重!”张凤劝谏。 “张爱卿,心虚什么啊!” 张凤不干了:“微臣一片公心,可照日月,微臣有什么可心虚的?” 他跪在地上:“陛下,若微臣拿了一两银子,请陛下斩微臣的脑袋!” “拿了二两银子,请陛下杀微臣一子!” “拿三两银子,请陛下斩我张氏全族!” “微臣绝无二话!” 张凤掷地有声,正义凛然。 “有些誓言别发早了。” 朱祁钰阴恻恻道:“把张忠带上来!” 很快,张忠一家,和张家的管家,都被带到奉天殿上来。 张忠等人行礼叩拜。 “朕听范青说,你是个硬汉,朕以为你不会拜朕呢。”朱祁钰跟张家管家说话。 “小人是明人,就得拜圣天子。” 管家说话很费劲,他进了诏狱,过了两遍刑,还能走路说话,绝对是硬汉。 “看来诏狱的刑具,教会你做人了。” 朱祁钰嗤笑:“说说吧。” “陛下让小人说什么啊?”管家说话含糊不清。 啪! 带他进来的太监,用戒尺狠狠抽他的脊背,那管家痛得趴在地上。 “在奉天殿上,要大声说话!” 那太监阴惨惨道:“让皇爷辨别你的声音,活腻味了?掂量掂量,你还有儿孙呢!” 管家慢慢爬起来,恭敬磕头,嘶哑着嗓子说:“小人请问陛下,让小人说什么?” 啪! 戒尺又打在脊背上。 管家感觉脊骨被打断了。 这是铁尺,行刑的太监还不留手,轻轻打一下,都皮开肉绽,何况重重一击,能把脊骨打断。 “敢问皇爷?你是什么身份,自己不清楚吗?贱胚子!” 太监提醒他:“再啰嗦,你女儿就要去接客了,掂量掂量。” 朱祁钰笑眯眯地看着行刑。 这种人就是皮子紧,帮他松松,才会老实。 什么忠仆? 就是刑罚没到位而已。 进了诏狱,神仙也得吐口。 “是他!” 管家指向了张凤。 张凤目瞪口呆:“污蔑,这是污蔑!” 管家呕出一口血,用袖子擦了擦,坚持道:“军械调配,是要走户部的账,只有经过户部同意,才能层层批复。” “你是户部尚书,没有你的调令。” “军械是运不走的。” “荒谬啊!” 张凤立刻辩解:“军械是先经过兵部层层审批,然后报与户部核算,核算之后,本官盖印,开始制造。” “然后又经过兵部调配,最后是本官盖印,才能一一批复下去!” “倘若本官被你收买了!” “那兵部尚书呢?” “不经过兵部尚书,靠本官一个户部尚书,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走军械了?” “说出去没人相信!” 张凤的话,朝臣跟着点头。 管家忽然朝他笑了:“张大人,您知道为什么小人认识您吗?” “你是英国公府的大管事,认识本官,有什么稀奇的?”张凤辩解。 “并不是!” “景泰二年年底,小人亲自造访您的府邸。” “送去12万两白银!” “是用马车解送进去的。” “张大人,您不会忘了吧?” 能当第一公爵的大管家,自然有一双火眼金睛,过目不忘。 张凤嗤笑出声:“没错,英国公府总共给微臣送了46万两白银!” 朝臣惊呼一声。 “但这些银子,几个月之前,微臣已经主动解送进入脏罚库了。” “一切都可以去查!” “本官一分都没用过!” 张凤坦然道:“但本官要重申一遍,这笔钱,不是倒卖军械的脏钱!” “而是英国公府,有几个远房亲戚,想安排到户部,走了本官的关系。” “这几个人,本官早就写成奏章,报与宫中了。” 管家讶然:“不对,英国公安排几个人,还用劳烦您?而且,安排几个人,几千两银子就够了,怎么要送几十万两?” “哼!” 张凤冷哼:“你确定还要继续说吗?” “本官若在奉天殿上,将此事揭开,张辅都得被开棺鞭尸!” 轰! 整个奉天殿一片哗然。 管家脸色一变,知道张凤要说什么了! 他赶紧摇头,想冲过去阻止张凤。 啪! 那太监狠狠一道戒尺,抽在他的脊背上,他被抽翻在地,痛得浑身抽搐。 想说话,那太监又抽他! 不让他说话! 啪啪几下。 整个脊背,都被打烂了。 “想彻底说清楚这些银子!” “就得先说一件往事!” “正统十四年,七月,发生了什么事,尔等都还记得吗?” 张凤目光萧索,充满落寞。 朝臣哗然,正统十四年七月,就是漠北王率领京营出征漠北的日子。 所有明人,都记得清清楚楚。 “说!”朱祁钰目光充满阴霾。 “正统十四年,七月。” “也先犯边!攻掠大同!” “漠北王不听群臣劝告,于七月十七日,御驾亲征!” 说到这里,张凤语气凌厉:“各地大军匆匆入京,准备严重不足,便御驾亲征!” “微臣还记得,那段时间的天气啊,只能用非常坏来形容。” “七月的天,却是绵延不绝的大雨,停不下来的大雨啊,大雨倾盆,绵延不绝。” “在路上,群臣劝谏漠北王回师,此等天气不宜出征,但王振非但不听,还辱骂群臣!” “漠北王只相信王振,不信朝臣。” “大军于七月二十三,至宣府;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