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阿兄,余教习晌午说,珠市的江总管把那海妖打跑了。” 魏青踏进门时,二界桥宅院里的矮桌旁,阿妹魏苒正扒着饭,半锅陈米蒸得干硬,配着三条煨咸鱼,她腮帮鼓得圆圆的,吃得倒也算香甜。 “只打跑?没擒杀?”魏青拎过陶壶倒满粗瓷碗,仰头灌得喉结直滚: “海妖一入滩水,三级练武师怕也难按住。” 他擦了擦嘴,看向魏苒:“门前酒馆我打过招呼,你想吃啥,要么翻牌子要么喊挑夫送。光吃珠鱼鲜蚌养不起好气血,得添些油水。” 魏苒摇摇头,指尖蹭了蹭发红的手腕:“费那钱做啥?你练功银钱流水似的花,珠档还没开,家里得省着来。 我胃口小,吃不了多少。 对了阿兄,这几天抄书赚了百文,教习夸我字好,明儿让我去另一家呢。” 魏青皱了皱眉,把她手腕拉过来捏了捏:“等下烧热水,用粗巾敷敷,别累坏了。 咱们家不差这百十来文,做事得量力。” 他不反对魏苒做工,大户藏书多,抄书也算翻遍典籍长见识,早年道未丧时,还有人白抄书只求多瞧几本。 魏苒乖顺地应了声,瘦小的肩头缩着,脸色却亮了些:“阿兄,这阵子没头痛,也没发愣。自从你教我写字念书,身子都轻快多了。” 这话让魏青松了口气。 先前柴市李老四想人魏苒当干女儿,他拿“羊癫疯”的由头推了。 那不是假话,他刚到这世时,见过魏苒两次突发头痛,双眼空洞得像枯井,摇打半柱香才醒,最狠时手脚都抽成一团,跟上辈子听过的癫痫一模一样。 早年家没败时,请郎中也只说是“羊角风”,开些安神汤药罢了。 “这几天我在玄文馆落脚练功,托梁哥照看着你,没出事吧?” 魏苒收拾碗筷的手顿了顿:“梁哥让我搬去东市铺子,跟他和梁实住几天。 可我怕你回来拿东西没人开门,刚搬的家灶火都没暖热,冷清着不像样,就没应。” 她性子偏静,不爱凑陌生人的热闹,只愿黏着魏青。 “梁实是怕杨鳖寻仇,珠市那卫队良莠不齐,打着剿水匪的幌子,绑票谋财的事没少做。” 魏青从厢房取了包裹,把玄文馆那身讲究的衣袍叠好,换上短打裤配褐色粗布袍:“不过我拜了萧惊鸿为师,这事算了一半,等我手法练熟,迟早拔了这根刺。” 草鞋踩在石板上磕出轻响,魏青拎着珠篓往门走,魏苒忙放下碗追上来:“阿兄要去白尾滩?天这么冷,带我去吧,遇事能喊人搭手。” “我练八阶炼体功已经入门,身子骨扛得住滩水的寒。” 魏青笑了笑:“你真想帮衬,就多吃两碗饭长个子,等气血足了跟我练功,日后珠档开了,封你做二档头。” 魏苒脸上的光暗了暗,闷声应下:“对了,梁实说珠市少主家送了礼来,农市窑市也有人上门,请你吃酒庆贺。” 魏青脚步顿了顿,随即了然:“拜个有名望的师傅,确实能沾光。” 贫居闹市人皆弃,富隐深山客自来。 他虽没发迹,却被萧惊鸿亲收为徒,半只脚踩进玄文馆,前程自然不小。 珠市、农市这些势力赶着拉拢,无非是提前押注,指不定哪天他这采珠出身的人,就能跃过龙门。 “江湖不是拼拳脚,是攒人情。这话真没说错。” 他扯了扯嘴角,没把这些名利放在心上,转身推开门,迎着冷风向白尾滩的舢板走去。 乌云遮了月,舢板在白尾滩的浪里打晃,像片无根的枯叶。 “哗啦——” 浪尖猛地炸响,魏青挟着碎浪蹿上船,脚掌一踏,舢板尾端陡然翘高,险些翻折。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,胸腔里滚着热意:“八阶炼体功没生疏,进度涨得还够快。” 指尖一凝,淡墨似的纹路浮在眼底: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