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…… 次日清晨。 长安城经过一夜的血火洗礼,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硝烟与血腥味,但秩序已然恢复。 宽阔的朱雀大街两侧,甲胄鲜明的禁军肃立如林,刀枪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。 街道中央,临时搭建起一座高大的审判台,黑沉沉的木质透着威严与肃杀。 台下,黑压压地挤满了劫后余生的长安百姓。 他们沉默着,目光复杂地望向台上那些曾经显赫一时、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身影。 恐惧、愤怒、鄙夷、还有一丝对新秩序的茫然,交织在每一张面孔上。 李承乾身着玄色常服,端坐于主位之上,神情平静无波,眼神深邃如古井。 他的左右两侧,分别坐着面色沉凝的房玄龄和李靖。 大理寺卿孙伏伽、刑部侍郎戴胄等一干重臣亦在旁列席。 “带人犯!” 裴行俭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,在寂静的街道上空炸响。 首先被押上来的,是侯君集。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、位极人臣的国公,此刻须发散乱,甲胄破损,双手被粗重的铁链反缚,步履蹒跚。 他的眼神灰败,但在触及李承乾目光的瞬间,又爆发出刻骨的怨毒与疯狂。 如果不是他在水牢招了反叛的原因,恐怕今日还上不了刑台,会被一直折磨,生不如死。 “侯君集!” 却听李靖率先开口,声音洪亮如钟,压过了场下的细微骚动: “你身为国公,陛下倚重之臣,不思报国,反生异心!” “勾结守捉郎,擅调兵马,悍然攻击帝都,致使长安军民死伤惨重,血流成河!你,可知罪?!” 侯君集猛地抬起头,状若疯癫:“知罪?哈哈哈!成王败寇罢了!” 说着,他直接无视了李靖,扭头看向李承乾,又歇斯底里地咆哮道: “李承乾!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,仗着几分小聪明,不顾骨肉情义,排除异己!” “老夫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之时,你还不知在何处吃奶!” “今日败在你手,非战之罪,实乃天不助我!老夫不服,不服!”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,带着绝望的疯狂。 “不服?” 李承乾终于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意。 “安化门下,箭矢如蝗,那些被你驱策着冲击同袍城池、死在滚油金汁之下的士卒,可曾问过你服不服?” “那些随你多年、最终却被你下令射杀的老兄弟,可曾问过你服不服?” “你的野心,要用多少忠魂白骨来铺就?” “你的不服,又值几滴同袍的血泪?!” 侯君集被这诛心之言噎住,脸色由疯狂转为惨白,嘴唇哆嗦着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 他眼前仿佛又闪过王廓在城头挥刀怒吼的身影,闪过那个被他下令射杀的老兵滚落城墙的瞬间。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画面,此刻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。 李承乾不再看他,目光扫过紧随其后被押上来的李宗、尉迟环、程怀亮等人。 李宗强作镇定,眼神却躲闪。 尉迟环梗着脖子,兀自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倔强。 程怀亮则脸色煞白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。 “蜀王李恪、梁王李愔同党!” 李承乾的声音冷冽如冰:“尔等不思为陛下分忧,为国效力,反而意图颠覆东宫,祸乱社稷!” “尉迟环、程怀亮、李宗,尔等身为功臣之后,不思父辈荣光,助纣为虐,构陷储君,罪无可赦!” “太子殿下!冤枉啊!” 程怀亮再也支撑不住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涕泪横流:“是蜀王殿下胁迫我的!我只是一时糊涂啊殿下!求殿下看在家父为国征战多年的份上,饶我一命吧!” 他此刻只想活命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义气。 “程怀亮!你这没卵子的怂货!” 尉迟环怒目圆睁,破口大骂:“敢做不敢当!太子!要杀要剐悉听尊便!我尉迟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!只恨未能替蜀王殿下他们讨回公道!” 提到蜀王李恪,场面气氛陡然一变。 毕竟李恪在长安百姓心中,还是有一些难以忘怀的记忆的。 “公道?”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:“尉迟环,你口口声声要为蜀王李恪讨公道,你可知,李恪不仅在长安勾结守捉郎,利用疫情作乱?” “甚至还勾结刺杀燕王李祐的罪魁祸首,嫁祸于孤。好利用孤父皇的旨意,将孤困在大牢,进而毒死全城百姓!” 哗! 此言一出,满场哗然。 连李祐都猛地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。 “带阴智弘!” 裴行俭再次厉喝。 阴智弘被两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押了上来。 他原本还算镇定的面容,在看到李承乾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和裴行俭手中举起的证物时,瞬间失去了血色。 “阴智弘!” 李承乾的声音如同审判之锤:“你身为燕王府长史,深受燕王信任,却暗中投靠守捉郎,指使守捉郎刺客,刺杀燕王李祐,意图嫁祸于孤,挑起皇室纷争,为李恪兄弟在长安谋乱!你,认不认罪?!” 裴行俭适时上前一步,举起一个托盘,上面赫然是刺杀李祐的凶器,以及几份按着手印的守捉郎口供:“人证物证俱在!阴智弘,你还有何话说?!” “污蔑!这是污蔑!” 阴智弘失声尖叫,身体剧烈挣扎:“太子!你这是排除异己!构陷忠良!燕王殿下!燕王殿下你要为臣做主啊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