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盛帝呆怔怔看了许久,直至脸上泪水滚至下颌,陡生麻痒之感,他才后知后觉以指拭颊,触及一片冰凉湿润。 信纸之上,点点血迹斑驳间,溢满了盛年早逝之人心中万千的难舍眷恋,触目惊心,令人悲恸。 他以为会看到满纸的怨恨与不甘,毕竟当年,到底是他造了孽,以致…… 可是,一句也没有,有的只是孺慕与祝愿。 “父皇。” 太子妃见盛帝阅完书信,当下也红了眼眶,恭声道: “当年案前,儿臣曾数次力劝殿下,不妨稍作休憩,诸多事务,留待明日处置亦不为迟。” “可殿下却同儿臣说,他以病弱之躯得父皇垂青倚重,满心惶恐与感激,不敢稍有懈怠,更不敢......叫父皇有分毫的失望。” 哪怕殿下明知,那堆砌于案上犹如小山的公文政务,乃是圣上因闻听满朝文武皆对殿下赞誉有加,于心中陡涌微妙思绪后,蓄意为之。 圣上正值春秋鼎盛,而殿下身为储君已然声誉斐然,众人皆颂殿下仁德宽厚,品性高洁如无瑕璧玉。 然圣上不知,殿下之所以这般兢业勤勉,拖着病弱之躯亦求精工臻善,正是为了不负圣上之深切期许。 那段时日,殿下日夜殚精竭虑、操劳过度,常伴烛火久坐,终致不堪重负,于案牍之前呕血倒地。 待消息传至御前,圣上心急如焚,脚步踉跄赶至东宫,殿下已是气息奄奄。 她眼见圣上如遭雷击,面上瞬间血色全无,双唇颤抖,满眼惊恐,于殿下榻前悲痛晕厥。 她知圣上痛心疾首,悔之晚矣,可那又如何呢? 她的殿下,她的阿稷,永远留在了那一年。 众人皆道殿下风采卓然,仿若朗月悬空,令人仰止。 唯她知晓,她的阿稷早年失恃,天生体弱,两个弟弟又出类拔萃,他也敏感卑怯,他也孤独无助。 他不过是拼了命地勉强自己。 只可惜,子视父若天,父疑子为贼。 天家父子,多的是可悲人。 而眼前这个始作俑者…… 总要等到烨儿羽翼丰满时。 而今当务之急—— 太子妃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江浔身上。 第(3/3)页